这是卷毛发在一本美国文学期刊McSweeney’s上的小文章。果断翻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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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McSweeney’s
在过去的整整一年里,我一直在尝试各种治疗失眠的药,可徒劳无功。我绝望极了,所以只要你能提供任何建议,无论是否有效,我会立马照做。
那是去年夏天,我去见了这个叫Dr.Landmann的心理医师,这便是我着手搜寻完美安眠药的伊始。我付给那家伙325美金一小时,他给我开了一点Ambien(通用名:Zolpidem)。
开药的同时,Dr.Landmann还特别叮嘱我,要我每周两次花点时间思考我这毛病的“根源所在”。我跟他保证我这毛病的根源就是我晚上睡不着觉,没别的。Dr.Landmann同情地点点头,然后问我小时候我妈是不是曾经像打扮姑娘家那样地打扮过我。于是我掰开他给的那10片Ambien,指望着接下来能多吃些时日,并且后来再也没联系过这个Dr.Landmann。
6个月后,当我在洛杉矶工作时,我的失眠症严重得让我没法忍下去了。于是我打电话给Dr.Ehrlich,一位专给好莱坞明星看病的医生。 Dr.Ehrlich很高,这让我有点不爽;但他还戴牙套,这又让我想给他一个拥抱。一个戴着牙套的成年人跟一个戴眼镜的小孩本质上也差不多——两者的闹心事都在一个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时候不期而至,这不就明摆着你俩难兄难弟该狠狠地拥抱一下嘛。
Dr.Ehrlich给我一小包Lunesta的样品(通用名:Eszopiclone)。于是我睡了整整9个小时,好几个月来头一次没有半夜醒来。 这就跟拍电影一样神奇!其实吧,当我再去他那儿想乞求一张完整的处方单时,我应该要意识到我是在跟好莱坞最优秀的演员竞争,为引起Dr.Erlich的注意力而竞争。他跟我说了些建设性的意见,然后叫我去参加一个Stanislavski(俄国演员/导演,强调用形体动作来丰富内心体验,重视演员的主观再创 作←google来的)相关的研讨会,但没给我开处方。不得已我近乎绝望地跟他讲我妈妈以前常常让我穿着裙子去学校。结果他转而给我推荐了另一个研讨会。
上个月,我去见一位家庭医生,Dr.Szold,我爸爸说他是个“开药狂人”。于是我祈祷着这不是虚话,这位医生能让我怀揣着Lunesta的处方单离开而不用回答任何关于“根源所在”或者穿女人衣服的恶心问题。可Dr.Szold给我开的处方单上写的却是Trazodone(通用 名:Desyrel),吃两个星期。他跟我解释说Trazadone这种助眠药蕴含一股“抗抑郁的冲力,可以让你带着微笑在清晨醒来。”
听上去真棒。我激动地冲进药店,对着柜台边的药剂师举起处方。这位药剂师的名牌上写着Tanya。她问我是否介意等上20分钟,她需要时间抓药。我答道:“Tanya,为这个药我几乎已经等了一辈子了!”Tanya赶忙道歉并问我是不是还想找经理谈谈。
那天晚上,我点了香味蜡烛,顶礼膜拜状地吞下药片。结果凌晨4点我就醒了,并且明白过来Tarzodone既没有赋予我好梦也没有让我微笑。并且,我嘴里还有一股硬币味儿。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继续吃Tarzodone,完成两个星期的疗程。每天晚上我都祈祷着奇迹发生,然后皱着眉带着一嘴儿零钱味道醒过来。
两周后,我收到条来自Tanya的语音留言:“您的Trazodone已经自动续配好了。请过来拿吧。”自动续配!对失眠症患者来说这就是最提神的两个字!Tarzodone又没用又恶心,可它是自动续配的!
我仍旧会吮着硬币味醒来。甚至在我的梦里,我经常都会像是被迫用一种滑稽的方式含上满嘴硬币。比方说,我会梦见自己被困在一架自由落体的电梯里, 就在它快要撞上地面之前,我会在梦里做个设定说只要我吞下口袋里放的零钱,我的身体就会变成金属的,然后我就不怕冲击,能活下来了。于是我就把硬币丢进嘴里,等待着撞击到来。然后,我就醒了。
请在提供您的建议时用Lunesta的形式答复我。
Jesse Eisenberg
Grand Rapids, 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