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关注的三个影人

第一个是Sarah Polley。因为Isabel Coixet连着用她主演了两部片子the Secret Life of Words和My Life without me。后来又看了从老赵那里拷来的Away from her,她导的,才女。三部片子我在知道其关联之前就分别都打了5星。她不漂亮,很普通的长相。脸盘大,眼睛很大,眼神清澈,但是老练。没有脱俗的气质,反而很入世,所以特别适合Isabel Coixet那两部充满文艺腔对话、描写小人物生活的片子。看away from her的时候,就惊叹于取材,这是很难拍出内容的本子,所以导演很厉害。而今天地铁进站的时候,隐约在呼啸的车窗上看到了她的眼睛,毫无内容地看着我。

第二个是Julian Schnabel。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导演,本人是个画家,迄今导了4部片子,前3部我看过了。处女作是讲Basquiat的一生,看的时候觉得插入那些冲浪镜头奇奇怪怪很不搭调的,看到后面才明白点意思,当时就觉得搞文艺的人想法的确异于常人阿。不过按观看顺序第一部作品是before night falls,大力推荐,没有原因,看了就知道。潜水钟与蝴蝶很多人看过了,镜头用得胆子很大,这种对直面形象的规避,彻底体现他与科班出身的导演的不同 ——他更直接、更干脆,更无所谓那些常规、但与表达电影主题关系不大的套路。顺便如果有人因为这部片子去把这个导演以前的作品翻出来看,就会知道 Javier Bardem是多么好的演员,不用美国人帮他称分量。

第三个是Ricardo Darín。基于各种原因看过的三部片子里,发现了这同一张脸,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的el aura、我索推荐的Kamchatka和在别人blog上看到的XXY。长相令人印象深刻,如果没有那部胡子甚至可以说是窝囊的典范。在我看的这三部片子里,他演的角色都比较沉默,把怀疑、好奇、担忧、害怕、决绝以及成熟的思考掩起来,用似乎是不经意显露的隐忍来打动人、用突如其来的爆发来显其血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角色都有这种惯性,不过从其作品参加各大影节的情况看来,在阿根廷国内他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厉害的。我并不喜欢角色千篇一律的演员,不过我欣赏每次都能细腻到位的演员。

Me Gustas Cuando Callas

周六晚上在酒吧里,神说你觉得好看的那个男人一句话都不说好安静阿,我说是阿我就喜欢这样的。于是就想起mp3里面恰好有Alejandro Sanz念的这首诗。

根据网上几个版本改了改,觉得诗歌还是不要翻译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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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blo Neruda

Me gustas cuando callas porque estás como ausente,
我喜欢你沉寂之时,仿佛你不在这里,
y me oyes desde lejos, y mi voz no te toca.
你从远处聆听,我的声音无法触及。
Parece que los ojos se te hubieran volado
好象你的双眼已飞离远去,
y parece que un beso te cerrara la boca.
如同一个吻,封缄你的嘴唇。

Como todas las cosas están llenas de mi alma,
如同万物充满我的灵魂。
emerges de las cosas, llena del alma mía.
你从万物中浮现,占据我的灵魂
Mariposa de sueño, te pareces a mi alma,
梦的蝴蝶,你好似我的灵魂
y te pareces a la palabra melancolía.
你便如忧郁这个字眼。

Me gustas cuando callas y estás como distante.
我喜欢你沉寂之时,好象你已远离。
Y estás como quejándote, mariposa en arrullo.
你似在悲叹,如蝴蝶喃喃。
Y me oyes desde lejos, y mi voz no te alcanza:
你从远处聆听,我的声音无法企及。
déjame que me calle con el silencio tuyo.
留我于你的沉默中安静无言。

Déjame que te hable también con tu silencio
让我与你交谈,与你的沉默交谈,
claro como una lámpara, simple como un anillo.
它明亮如灯,简朴如环。
Eres como la noche, callada y constelada.
你若那夜幕,沉寂却拥有群星.
Tu silencio es de estrella, tan lejano y sencillo.
你的默然归于繁星,如此遥远如此自然。

Me gustas cuando callas porque estás como ausente.
我喜欢你沉寂之时,仿佛你不在这里,
Distante y dolorosa como si hubieras muerto.
遥远且令人心伤,如同你已逝去.
Una palabra entonces, una sonrisa bastan.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便已足够.
Y estoy alegre, alegre de que no sea cierto.
我会感到幸福,幸福于那不真切的感受。

我目光下的你还在吗?

《沉默女王》,终于读完了第二遍。通常我不好法国人的文风。但我对这样的标题总是偏执般的喜欢,于是在季风里翻了翻,就去当当上面订了。封底的文字很不负责任。惊悚小说般的简介显得劣质、以偏概全,容易令人误解。

事实上,这根本不是一本情节刺激、高潮迭起的悬念小说,甚至其实,这不能算是一本小说,典型的法国人作派,充满了断裂的回忆、用一个个支离破碎的闪回情镜 勾勒出早逝父亲的形象——父亲在女儿心中的形象——拼图,一切的零件均是身边的物什、信上的几句话或是脑海中残留的一些场景。其实,故事的真正主人公是作者自己。这些年来,Marie Nimier所听所见的,均是他人描述刻画的面容,Marie强迫症般地要自己来追忆父亲,其实也是在描绘父亲眼中的自己。她在寻找一段延续至今的过往,为自己的迷失辨白,因为在她曾经沉默的20几年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遗忘。“父亲”始终盘踞于心底,那种传承自父亲的气味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挥之不去。 这段冷笑话般的小说简介只有一个词用对了,这个男人是她的梦魇。

“他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从不曾真正的在场,
而他离开我们的时候却从不曾真正的离开。”

关于Roger Nimier,Marie的父亲。他最有名的小说Le Hussard bleu(蓝色轻骑兵)可以看这里的 介绍。听起来,他亦是当年文学界风光一时的领袖式人物。阿尔及利亚战后,他跟萨特加缪为首的存在主义派系打笔仗;他也跟路易马奈合作写了其首部电影《通往绞刑架的电梯》的剧本;在为《新女性》做编辑时,他认识了跟他一起死于车祸的年轻女作家,也就是书中美丽的孙西亚蕾;女儿出生次日,他在给别人的信上写道:真希望那时立即把她淹死在塞纳河里,以免再听到人们说起她。

就是来自这个人的遗物,一张给女儿的明信片,上面写着:
“沉默女王会说什么?”
沉默女王是他用来称呼女儿的那个字眼。

Prix Medicis(梅迪西文学奖)创立不过半个世纪,一向青睐文风别具的年轻作家。“与众不同”是其重要的评判标准。《沉默女王》有些意识流的特 点,Marie的叙述不断跳跃,思绪所至,笔下便自然涌出。可读来却完全不觉得突兀,事实上,往往等我读到十来页后才想起来,时间、人物、情境早已转换了 好多次。这不是一本需要逐字逐句理解的书,它提供的意象是块状的,夹杂着一些心情,读完这一段,自然就知道作者想要讲的是什么,思绪随着Marie的笔触 流动。但这也不是一本适合一口气读完的书,我总是每天睡觉前坐在床上读个几十页。这是由各色零散的回忆与不断追查出的线索所拼画出的一幅影像,需要时间去细心重整,理解,但无须挖掘,所有的含义都会自己浮现。

我感动于那段关于花店女人的描写:美好的表象,这却让Marie紧张,她分明看出其下暗自涌动着严厉的浅规则,所以她执著于探问,从一个女婴到如今的母亲与妻子,这些年来父亲于她的生命中,究竟“在不在场”?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影响?自己在父亲心中又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对于这些问题,Marie在探究之前便是绝望的,因为她所追问的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着标准答案,只能凭任臆测。其实她与读者都很清楚,终于鼓起勇气这般揭开这层纱,为的,便是给自己一个交待,也给那些过往不知所云的岁月。那个Marie曾是的小女孩,从来不敢确认父亲是不是爱她,她能做的就是天真地端上塑料煎鸡蛋,希望得到同等的爱的表示。

8月27日,出生的第二天,Marie以为获得的是祝福。在那个将爱定义为“作派”的氛围里,父亲唤Marie作沉默女王,虽然年幼的Marie言语不 多,可真正对家庭沉默的,却是父亲自己,他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他的女儿。“难道沉默是唯一的消除误解的方式?”重新构建一个形象那么困难,令人迷惑、彷徨,Marie需要一个参照形象,她想到《回家》里的那个父亲,她想到贴在墙上的撑杆跳高运动员。这些板上钉钉的形象鲜活得使人愧疚,了解他们竟比了解自己的父亲更加容易。

沟壑能够存在,是因为两边的人都不愿意跨出那拉近距离的一步。早年的冷漠让父亲的形象蒙上一层迷纱,也令Marie习惯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在驾照考试中失利。在她的梦里,父亲这个形象可笑之极,脐带暗喻着一个不成熟的尚需依靠他人的人,却偏偏有个希望以他为依靠的家庭。这能解释父亲所有不负责的行为。同他的女儿一样,他习惯逃避,他并不想要这个家庭。

很多时候,我们为别人讲道理,思路清晰逻辑完美,可是应验到自己身上呢,一样做不到。Marie说:我明白怎么开车,只是一个实践问题,一个锻炼的问题。 当Roger Nimier这个名字被Marie赋予双重含义——她敬重并且喜爱的作家,她怀疑并且生疏的父亲——Marie已经站到了沟壑中间,这里流淌的是她心中沉重的恐惧。如果你观察鸢尾花瓣的姿态,就会明白沉默对外的背后,是无力的想要遮掩内心。
灵魂的轻盈受制于身体的沉重。Marie回避了很多年。其实父亲的影响不容否认,在死讯散布的一刻便已注定。当这讯息令人坠落,心却本能地告诫自己“不能放任”,于是Marie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那种轻盈被缠绕着、被压制着,也被本能鼓动着。当她明白追忆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记忆中的所有美好,她便想知 道,自己能否分享他人眼中父亲那动人的光彩?那前提,便是理解。

这分享,不是通过死亡达成,写作也不是Marie对父亲的追逐方式。血脉的联系可以当作动机,却远不够动力。“一个如此之久的缺席”,这事实本身或许比父亲健在时对Marie产生的影响更大,毕竟,10岁的Marie会因为父亲的遗嘱里没有自己而愤恨一时,而长大的Marie只会拂手旁观父亲那个被“轻骑兵”打上标记的世界,传奇般的浪漫而且虚无缥缈。

当她终于开始重新审视,开始写这本书,她丢弃了一些破碎的拼图。过去它们也许显得色彩明烈,而现在,这些琐碎的回忆是否有助于重建父亲的形象,由Marie本人来判断。遗留在车祸现场的那只鞋,就是最后一片拼图。

“是你标点步伐,控制你的姿态,决定你的速度。”
“而不是你的父亲。”

沉默女王,她要如何才能同時保住她的头衔与父亲的亲情?她要如何在言语与沉默中找到平衡点?

我在别人的blog上,找到了最温馨的解读:
“如今,Marie Nimier已明白。
原来沉默是父亲遗赠给她的最好礼物。
这样的沉默,为她留下了建造属于自己真实的可能性。”

那么,“我”目光下的“你”还在吗?

Athens & Istanbul片断

Day 1

within temptation在耳朵里轰了1个多小时,开始登机。舱门前,两个土耳其小哥在发放报纸,我问其中一个:哪一份是体育报?他愣了愣,抽出一份递给我。后来妈妈说,旁边那另一个,看到了我的背包,笑得坏坏的。

8:30,准时起飞。男空乘的笑容可爱极了,嘴角翘得高高的,栗子脸,深眼窝,眉骨突突的,梳着大背头,却露出一口小虎牙。那位酷似Cuddy的空姐也令人百看不厌。前座的老太太指着小虎牙说,他很好,很像我儿子。Cuddy温婉地笑笑,您的英语讲得真好。

座前的屏幕用机长的主视角播着降落的过程。北京看上去好冷。漆黑的幕闪出了些许光亮,埋在跑道上的引路灯照出了一条路。我想起《午夜飞行》,我总是记不清happy ending的故事。北京,是真的好冷。

转机间歇3个多小时,免税店很无聊,陪着妈妈hc老外长长翘翘的睫毛。现在,我的面前站着一个叔叔,卷发,无框眼镜,低沉淳厚的口音,浓浓的犹太学者气质,尤其是那口漂亮的络腮胡,衬出他深邃、细腻、精到的眼神,格外睿智。记得看Smallville时,很喜欢Lana的生父Henry Small,也是这般儒雅。而他的身旁坐着夫人,腆着大肚子,却是一副伊斯兰信徒的打扮。

导游的好心成全了我,路过雅典奥林匹克运动场,停了十来分钟。我背着相机,跑向球场。风很大,蓝白条纹旗隆隆地抖着,我拣起两块石头塞进口袋,屏息站着,觉得地面也在咚咚地震响。一车的人,唯有我神经质地异常激动。

雅典是个涂鸦处处开花的城市。除却路两旁连片的各国品牌汽车展厅,能抓人眼球的就是这些鲜艳的图画。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一面干净的墙。可惜街头创作家们少 见灵动妙思,却是痞气十足。我艳羡雅典的好天气,却不喜欢溢满阳光的空间被这些不招即来的凶猛所充斥。转角的面包店供应下午茶,门口竖起了一块小黑板列着 各种咖啡,小鸽子踱着步、扭着脖子、认真地阅读,也不管我这个生人放肆地蹲在背后按快门,可爱之极。

卫城,我最期待的地方。团友们说,看多了石头都长得跟近亲似的,我却喜欢。小时候看水手月亮的漫画时就喜欢。涡卷饰纹、少女石柱,残破却非荒凉。并没有想 起什么遥远的神话传说,傻傻地,只是站着,抬头、眯着眼睛看。从山城望下,大半个城市尽收眼底,星罗棋布着白色、黄色或是红色的小房子,躺在那儿懒懒地打 盹儿。现在,正是siesta时点。

来到阿波罗神庙时,正是最佳的摄影时机,边走边拍,花了近20分钟绕完一圈,很安静,人很少,心很定。走近栅栏想去看看哈德良拱门,一群大狗,怕是有十来只,却向我冲来。有趣的很,手上明明拿着联票,却看不得。

宪法广场的士兵,长得着实令人失望;反而路遇送水果的司机小哥,停车小憩,用几个橘子耍着把戏,倒是长得既活泼又洋洋得意。很幸运,恰逢整点,看到了换岗 仪式,机械的动作却像是在看木偶剧,美则美矣,却是有些冷幽默。广场上鸽子成群,游客用鸽食唤来一身,蓦的想到《小鬼当家》里的镜头,又多按了几下快门。

Plaka老街,稍许令人失望,物价显然比网上流传的游记版本里又上涨了不少。装作是在翻译的样子,叽叽呱呱跟妈妈用上海话聊着天,可爱的年轻店员便没了 耐心,自己降了价。饰品店里,转角跳出梳着满头辫子的调皮店主,黑皮肤,兴许也是移民。“you scared me~”“I scared you? I like you!”我真没用,这样便脸红了。

Day 2

明信片一般的风景。我在爱琴海上,游轮底层最热闹的桌位,正对着电子琴和萨克斯。没有表演的时候,后面几桌的韩国女人发出阵阵疯笑,我看不进书。《卡珊德 拉》,既然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终究要死,知不知道何时是终结又有多少关系呢?这个女子的悲剧,早在阿波罗赋予她预言能力之前就开始了。坐在对面的姐姐30多 岁,美国某咨询公司分析师,天天打的去外滩上班,回了家也是在附近的小餐馆解决晚饭。话语里她在暗示妈妈她并不缺人陪伴,可我知道,她其实是一个人的,眼 神里看得出来。后来的几天,她常跟我在一起,逛街、泡吧、聊天,妈妈背里说她太精明,可我喜欢她。独立的女人需要自我保护,不管这独立来之自愿还是被迫。 妈妈说,讽刺的是,这样的强势只会逼得她更独立。我还是喜欢她。既与人无忧,何不让自己安心点。外在越精明,只说明内里越怕受伤害。

希腊语听起来颇像西班牙语,可今天船舱里坐得满满的,是货真价实的西班牙人。起航时,我站在船头甲板拍照,一群欧洲人之中,东方面孔特别显眼。身后两个人 叽里呱啦议论着这个chica是不是china,转头回了句sí,结果三人皆尴尬。其实我能听懂的,也就那么一句。后来又恶意ds了西班牙小哥一名帮忙合 影,结果一紧张,把nosotras说成了nosotros,害得小哥帮忙按完快门又很high地拉着我们一起拍照。然而事实是,由于当时我默认小哥不够气质email都没留就转身走了,5分钟后才意识到这个错误。额,他一定很莫名。

红色、黄色、橙色,更多是白色的小房子依山傍水而立。那些里层的小别墅,它们有着大大的落地窗,虽然景致不如外边开阔,却带着自家的小花园。侍弄些花花草 草,累了站在阳台上看看海鸥,看着来往的游轮游客发呆,兴致来了便开着自己的游艇兜上一圈,富人们真会这么享受生活倒也安乐了。

Greek Coffee是不滤渣的,很好喝,香气中带点酸涩。后来在伊斯坦布尔的小酒馆,我也点了土耳其咖啡,土耳其的服务生总是喜欢跟客人调侃,外带点调情。他 说,这花纹精致的小咖啡杯,100里拉也不一定能买到。我捧起仔细端倪了一阵。可是咖啡太甜了。相比团友们对伊斯坦布尔的热爱,我还是喜欢雅典的看似人情冷漠。

Poros虽好,可沿着码头散步晒太阳,却是左手边满满当当的名车,右手边满满当当的私人游艇,衬着一溜Cafe。Egina太大,等于半个山区。所以月 亮女神庙虽美,在荒野山顶,天阴阴的,这般破败处总是令人觉得凄凄惨惨的。在大教堂门口我依着东正教的方式划了三次十字,却偏偏忘了许愿。最有爱的便是 Idra,从上岛开始,浓郁土村气息就扑鼻而。码头总是貌似繁忙的,绕着灯塔走到后边才得一见朴实风华。沿着安静的小路,边走边看之前拍下的照片。树荫在地上编织了灰白相间的花纹,炮台上的瞭望塔指着干净的天,是纯净的蓝色。

从Egina岛上回到游轮,开始了民族舞表演。白衣宽袖的大胡子小哥一圈圈转着,我想起上午那对法国老夫妇,抱着对方慢慢地摇着舞步,在一篓子disco 女王边上享受二人世界。小哥转到我们桌边,拉起妈妈的手要她加入,妈妈慌张地摆手,把我推了过去。在桌间狭窄的通道,我跟异国陌生人手拉手跑着、跳着、笑 着。很放松。当然,我依旧把简单的舞步弄得很复杂。

我狠狠心要了Ouzo。Waiter死命盯着一旁的妈妈,一定是以为我背着她偷偷喝酒。可最后,他还是给我端过来了。我对茴香向来没有爱,然而这次,当酒液停在喉间,往常令我反胃的那种香味突然有了薄荷般的愉悦感,清爽!游轮上的Stella Artois售价4.5欧,忍住了。下了游轮吃完晚餐提早溜去超市买了两罐,可惜没有Stella,然而加上两罐酸奶也才刚过4欧。达能的奇异果酸奶真好吃。

十几条流狼狗围着我们这些坐了一天船的游人讨吃的,怕是要失望了。它们却也不吠。雅典海港的夜景要比香港宁静许多,安定许多,那点点灯光便泛着温馨了。雨丝挂在脸上,冻得抖了抖,赶紧钻进大巴,也没有留恋地多望一眼。

 

Day 3

在科林斯运河的行桥上,遇见兜售手工编织幸运结的老太太,也不会说英语,伸着两个手指头,反复念叨2 Euro、 2 Euro。冲她摆摆手,却还是一路跟着行至停车的地方,不甘心似的。运河是在石灰岩上凿出来的,狭长,水色偏绿。若是恐高,决计不能往下看。炽烈的阳光让我很难控制成像,调了半天才勉强满意,收起相机重看眼前景致,的确更像是画布——如此宏伟的气势经拙劣的镜头探过,突然丢失了立体感。此时已落下众人远远 一大截。他们都早已回大巴上去了。

站在埃皮达鲁斯剧场看台上,我依旧在回味午餐的黑椒猪排。以至于回到上海后的几天,MSN签名档都一直挂着“雅典猪排无比精妙精妙无比”。妈对此种烹调此种肉类完全没有爱,便宜了我。tnnd,这实在是出娘胎到现在吃过的最美味的猪肉。团友甲站在舞台中央唱起《我的太阳》,而我则一口气跑到了看台最高层 ——肉食者鄙然而体力充沛——呜呜哇哇不成调的歌声传到耳边,竟比光束中跳动的灰尘还要清晰。可回望俯瞰,却觉得这片地方,少了些活气。

大巴是不能开进小镇的,下了车,沿着海岸线步行,视野可及的海面中央,杵着一座古堡,据说曾是关押人犯的所在。看多了米诺斯的石头,即使迈锡尼遗址对老妈 来说也只是另一堆名字不一样的石头而已。时间亦有限,我们便只是在奈夫良镇上闲逛,钻进旮旯里,往深处游荡去。小镇居民大多自营着一些手工作坊,所以很多 工艺品做得虽粗糙设计却别具一格。可惜了这有些阴冷的下午,店主们大都躲进靠海的cafe,留下空荡荡的店面,锁了一橱窗的风情。我们循着熏香找到了一处 尚开着的铺子,粗纱做的树精面具挂了满墙,各种颜色,各种姿态,忍不住便fb了一回。还有黑头发的纤弱人偶,殷殷的眼神令我忆起格林童话里那个被锁高塔的 公主,她海蓝色裙子就如公主的长发般扑簌坠下,冷冷地甩着忧伤……我实在不敢买回家去刺激自己。

狭窄的石板小路弥漫着静谧的甜香,味道就像那些cafe里1.5欧的冰淇淋。阳光沿着台阶一路滑下,披在身上,顿时暖了起来。我扒着橱窗盯着里面的小猫木 雕发馋,恹恹地蹬了半天就是不见有人开门——后来回到上海,却在学校五教对面的小店里发现了号称从欧洲进口的同一系列小木雕,于是痛下杀手……最可恶的便是集合时间定的太早,走出那圈红黄斑驳的小房子,才想起,还没有跟陶艺店的憨厚老板合影,他做陶制香薰炉做得满手泥。

在雅典的最后一夜,晚餐后决定乘当地公交再去宪法广场逛一圈。Attica关得早,沿街就着灯光和狗叫散散步,常有饭馆小开上来拉客。一群卖皮具的地摊小贩夹着黑色大麻袋一路狂奔,想必世界各地的城管都是一样的。小贩们大多是黑非洲兄弟,一溜烟隐没在夜色里,甚有优势。想起前夜去宾馆前的沙滩晃荡,跨过高速公路,就在行人灯旁,悬着欧冠赛事的广告,奥林匹亚克斯对切尔西。夜色里抓抓的脸只见得眼白和一圈嘴皮子,阴森地起了一身疙瘩。

斯里兰卡香草茶@@香是够香的,但就没见过这么贵的袋装茶,乡下人进了高级地方,照例陪着团友们抬杠,被雪茄熏了一沙发。这种地方,连玻璃柜里的小甜点都比我更洋洋得意,还是跟回程可爱的老的哥练练body language比较有爱。

 

Day 4

我们转机去伊斯坦布尔。在机场时,死皮赖脸地跟Eurochange的哥哥换了两个04年奥运纪念币——在爱琴海游轮上喝咖啡时把纪念版的硬币随手给了 waitress,后来知道后悔了……我老是这样。希腊的流通币图案是神与牛,源于欧罗巴传说的那头母牛。那硬币上,她一点也不漂亮。虽然即使她漂亮,也只能做一头牛。

Atatürk球场没去成,只能在微缩景观那边画饼充饥一下。蓦然旁边杀出一个小男孩,盯着我的头巾问:Japanese?他有着典型的羊肉串小贩长相, 可眼睛很漂亮,于是我仍然接受了ds。他的父母都在这里工作,不上学的时候,就跟朋友们在这里嬉闹。我回头望望整个场子,一般年龄的孩子还有不少。除了他们,这样的景点,也只能用来给我们这种外国旅行团填满行程表。

夜里,来来回回在蓝色清真寺附近绕圈。大片海鸥在夜色里上下翻飞,绕着清真寺的弧顶打转,久久不离去。我惊异地盯着划满夜幕的鸟群,团友乙说,这可不算什么,在肯尼亚正好相反,就有人个头那么大的犀鸟蹲在低低的树丫上盯着你看。

身边的当地人不停上来拉生意,不同于雅典,伊斯坦布尔的人恰恰显得热情过头,乱开美国式的玩笑,乐此不疲。团友们都对这里更有爱,我却喜欢雅典的自扫门前雪。终于在店里坐下,要了土耳其咖啡,招待端上一个精致的小花瓷杯,嘴里还在拿我们1男4女的尴尬数字取笑(以前土耳其男人可以娶4个老婆),等正牌夫人作了脸色,便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杯子和盘可要100里拉一套呢。我不置可否笑笑,拿起啜了一口,太甜腻。

consultant姐姐讲起她每到一个地方,总要买当地cd。于是我问,西班牙呢?她说,我还没去过,但托人给我带了一张,很好听,叫sanz,s- a-n-z。Alejandro Sanz?对!多巧,我也很喜欢他。后来我们几个人坐了很久,店外依旧很冷,店内却很温暖。许久不曾与陌路偶遇的人聊得这么放松这么没有目的了。团友乙说,现在的小孩子,根本不听MJ,也不知道他的好了。我说,我也不喜欢他,可我记得他在玫瑰碗说的话。

 

Day 5

这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脚手架破坏了半边穹顶的景致,却掩不去道道光束从天窗涌入。纯白在眼前点点化开,有些晕眩——来自头顶的光总易令人陷入暂时的宗教 狂热,那些百被赞誉的彩色玻璃其实只是渺小的点缀。白色天使张开翅膀,俯视着对面的金色耶稣受难像。若天堂人间应此而分,那我们,便是站在最底层地域之中 了。

伊斯坦布尔布满了清真寺,灰蒙蒙的砖石融进灰蒙蒙的天气。一片苍茫中哪有知觉可以依赖呢,唯本能地数数宣礼塔,辨一辨此与彼的不同。然而蓝色清真寺是特殊 的。绵延的天顶图案如绽开的烟花,朵朵陷在每一个弯弧里。如果说在大教堂,神与光是那么高高在上,无可奢望;那么盘腿坐在这儿,那般平和似伸手可及,却既 吸不到也呼不出,倒更能体会自己的卑微。即使走出清真寺,你仍能看到,黑猫缱绻在回廊的柱脚,眯起墨绿色的眼睛,偶尔向我们这些端捧着相机的游人轻蔑地投 去一眼。

购物是团体旅游必不可少的项目。这导游领着我们去买皮装竟然还有T台走秀看,还能喝喝苹果茶,也算周到了。 等着团友丙讨价还价的半多小时我就坐在reception旁边,业务员跑过看到我的包,第一反应又是问我是不是球员……我像么。又问哪支英超球队在中国最受欢迎,不情愿地答了句 “I think it’s Manchester United.” 小哥立刻满意了,高兴地大叫 “Great team!” 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嘛……

舞娘蒙着白纱摇曳而来,轻盈地摆起腰肢,含羞半露,欲走还迎。鼓点渐急,笼纱被揭去,露出她姣好的面容。然而你的眼早被丰满、紧致、弹性、动感的肚皮吸了 过去。便随着鼓点、随着起伏的腰肢、随着樱桃小嘴般轻声细语的脐眼而失神。黑色的舞衣衬出雪白的臂、雪白的腿,腰摆、腹收、臀挑。肚皮舞,这是情欲的舞。

 

Day 6

若要看一座皇宫是否奢靡,只需直接看它浴室的装潢,是否比皇帝的会客厅更加梦幻炫目。而多马巴切就是这么个金光闪闪的地方。不过有那支1吨重的水晶吊灯悬 在中央,什么样的烟花浴室都比不过多马巴切的会客厅了。有风从立柱脚边的通风口浮上,柱旁的那盏灯便跟着轻轻颤,光在水晶片的迷宫里游走,粉身碎骨,迷了 人的眼,黯了周遭的景。主灯此时自然是不会对着我们这些普通游客绽放光耀,但足以让某人的小脑袋里塞满那些古典文艺片的场景:天鹅绒桌布、塔夫绸礼裙、宴 会、旋舞、琴、歌,男男女女的调情。导游的声音搅了进来,不合时宜:“这下面原本是锅炉房,国宴举行前要整整烧上三天才能让这个大房间暖起来。”

昨天参观的托普卡普与多马巴切皇宫相比已过于寒碜。好比是皇城根旁的四合院,躺着条小黄狗,懒懒地晒太阳,荒凉地如同那些宦官宫女出出入入的忙碌光阴,只是不曾存在过的Déjà vu。可中庭那棵已被驻空的古树,却生生地将你从这些不着边际的联想中剥裂,述说着奥斯曼的回忆源自有血有肉的真实。

船头穿过欧亚大桥时,我恰站在船尾,已来不及按下快门收个全景,便缩在船舱里听Torjan Women,嚼牛肉干和花生牛轧。伊斯坦布尔阴雨了3天,乌鸦盘旋在低空叫唤,纵是见过了宫内的金碧辉煌,从外墙看也不过如斯,掩不住的潦落。船行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左手欧洲,右手亚洲,均是同样的破败。可视线,却移不开了。

前几天看到杂志上引用了一段某时装设计师的话,恰能诠释这种清冷的迷恋:“伊斯坦布尔最吸引人的地方,是这个城市令他同时感受到过去、当下与未来,特别是腐朽中的显赫过去。她是一个杂乱又不断改变的城市,在伊斯坦布尔里,可以找到10个不同的城市,美丽丑陋贫穷富有同时并存。”
就像那些看不见的城市,你无须在意这世上是否在哪儿还存在着一座具像。其实,若是任由飘摇的思绪意象附着,那么,丰腴的伊斯坦布尔,可以是卡尔维诺笔下的任意一个篇章。

 

Day 7

我们去了王子岛,坐船,不比爱琴海的阳光明媚,土耳其的渡轮真的就只是渡轮,两层座舱,一条走道,没有吧台,两人面对面坐着傻笑。倒走来个佝偻的老太太, 抓着一把天眼样式的小饰品,堵在眼前。我不作表示,她便抽出一条链子放在我手腕比划,摩挲半天,干冷的空气里我的手被她的皮肤搓得有些微麻。她不是书里常 有的吉普赛打扮,她只是上海街头常见的缩在皮鞋店旁边小门里卖玉兰花的老太太。言语不通,我只能不停地摆手,尴尬,她踌躇了一会儿,默不作声漠然地走开, 我心里顿时有了愧疚感。

船行出200多米,窗边依旧是灰色堤坝,堤坝上又堆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海鸥,收拢翅膀蹲着,交替伸伸脖子,跟Nemo里面呆头呆脑的样子毫无二致,我傻笑了出来,想起小时的“排排坐,吃果果”。听着mp3默然良久,对面的两个土耳其人不知何时已经出了船舱。雨珠模糊了玻璃窗,我看见他们其中一个不停在往天空抛些什么。哇,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根面包!我当即冲了出去,几十只海鸥紧贴着游船,像是护航一般。土耳其人招手唤我过去,塞了一大块面包到我手里。顿时 high起来了,也顾不得雨丝洒入眼里,我撕碎了面包攥在手中,它们一小块一小块,随着我每一次甩起手臂飞入空中,短短停留一瞬,便被上下左右冲来争食的海鸥中最强壮的那只吞入口中,甚至来不及划一道好看的弧线。一大片海鸥围拢了我的视线,扑腾的翅膀偶有相撞,那样的动感和生机早就遮住了天空的阴霾。面包撒完,我比比划划留下email地址,想请他们把合影也寄我一份,他们点头,可惜后来我还是没有收到照片。

上了王子岛,先吃午饭,显然大家都不适应冷餐,一条黑黄杂毛的大狗甩着尾巴在门外转悠,盘中的肉便都送了它。我用纸巾包着肉,推开门,将它引到街角,摊开 手,它好乖,也不出声,也不来抢食,半蹲下身子望着我,可兴奋的眼神却暴露了自己。而我反而没辙了……它呼哧呼哧吞咽着肉,我沿着脊骨抚摸它的皮毛,柔 软,微微泛着潮。大人们吃完都出了餐馆儿,聚拢来,它却仍东张西望,一脸憨相享受我的揉搓,见身边围上了一圈人,还抬起前爪表演似的塞进我手中,可爱极 了,不知道是以前有人教过,还是真的这么通人性。我们起身离开打算继续下午在岛上的行程,它便一直跟在了后头,这时我才发现,岛上人烟稀少,多是空关着的 富家别墅,它多半是靠我们这些游客的宠溺才活得这么滋润。沿着码头一溜的小店儿往上坡走,各家门前的趴躺着的狗狗都起身跟了过来,我们一行不过七八人,到 后来却十多只半人高的大狗前呼后拥给我们开道,我在心中直嚷嚷,生平从未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阿我!

山脚的另一头一片荒芜,全然不像码头那里还有人气,我们晃着晃着走到这儿,风大得钻透了羽绒衫。我赶紧想从背包里拿围巾出来,却觉得腿上痒痒的。低头一 看,一只黄白斑纹的猫正绕着我打转,紧贴牛仔裤一圈圈地蹭在我小腿肚上,踩了我好几脚。它在干什么?觉得冷想来取暖吗?大风把我的头发吹成了乱麻,也顾不 得腿上它带来的温热,我不想再伫留此处。走远几步,一回头,它便跟着又将前爪往我的小腿扑来,也不看我,仍是用身子缠绕我的脚脖子,柔软的肉垫踏在我的鞋 面上。我走走停停,它总是离我三五步的样子跟着。转角的路面上呆站着一只小海鸥,我一时兴起,逗着它往角落里赶,那猫咪竟然也像明白我心思一样拦住了另一 头的去路。小海鸥似乎真的害怕了,跳了几步扑棱着终于勉强飞了起来,我便转身离开。奇怪的是,这一次,走了半条街,回头看那猫咪仍坐在路口望向我,却不再 跟来了。我突然觉得挺难过。

集合地是一家咖啡店,吹了半天风,我跟妈妈一人点了一杯土耳其的特饮Salep。据导游说,这是用一种植物的根块磨粉加入牛奶中煮成的。甜香淳厚,一点不 粘口, 撒上一些肉桂粉,端起杯子往鼻口凑上吸那么一口气,便将绒衫里积的寒气全都驱逐了,暖得就好像仍在雅典卫城晒着太阳。可这些天,伊斯坦布尔从没有真正放晴 过。而我们,却今晚就要坐飞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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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的出游,拖到了五一才写完……很多细节已经有些模糊,但这样的旅行却念念不忘着想要作为年修,在剧场的照片也打算拿来用作毕业挂了。树精面具现在挂在 靠床头的墙上,前阵事事不顺的时候,看着她,就好像自己也是那样被黄色、绿色、恶心的纱紧紧囚困着,而现在,却觉得淡然的容颜非但不是绝望并且那么超然圣 洁。
人多为自己所困。life is short, play more.

Nightwish in Shanghai


1 暖场乐队档次太低 连音都没调好就上来唱 女主唱还一身美国牛仔打扮 发指。。。
2 第一次看见演唱会有人在第一排作国家领导人状怒吼“大家坐下!”
3 新主唱中气不足 声音太细 听听中音区就可以了 配器还是很赞的 键盘强大
4 我喜欢这个灯光师
5 太贵了 要是我自己去一定黄牛
6 还是within temptation好听适合我

Club 8 and Pelle Carlberg in Shanghai

以为9点是开场时间,逛了圈Zara便出来会合去了音乐厅。门口已经很多人了,传说中的政府会议大概尚欢,又等了些时候。有些雨丝在飘,挺冷的,好在开开玩笑,时间也过得快。进去挑了左边的墙壁靠着,比较不累。场子里在放lp,觉得不合时宜,便拿了nano调mojave 3的新专辑听(也不新了,嗯,这张碟听得很失望)。

暖场叫“羽果”,以前没听过,挺好的,配器做得不错,而且竟然有清亮的古筝,主唱嗓子也行,只是歌词差了点,尤其音响的bass也太重了,这成了整场的遗憾,不过可能是我们站的角度问题。

Pelle carlberg便接着出场了。真的很有腔调阿,很会调动气氛,抓着吉他在台上乱窜。所以我会说老男人的腔调在于:他既老,又可爱。相比碟里面的声音,他的live比较活泼,不像听碟的时候连快歌都带着湿嗒嗒的悲。每支歌前面他几乎都会介绍下,I touched you at the sound check好像是开场曲。crying all the way to the pawnshop和I love you, you imbecile是回来后重听专辑对上的。其实live他选的都是偏middleclass kid这样比较有跳跃感的歌,尤其唱到clever girls like clever boys much more than clever boys like clever girls(那时一口气把歌名报出来,像绕口令一样),我看到前面的人群都在跳脚,很high。唱pamplona前,他还跟我们说,这首歌后面都是nananana,你们要一起唱哦,于是大家一起nanana,我爱死他唱nanana时脸上那认真专注的神情了。其实两张专辑都有唱,everything now里面唱了我之前做功课时就很喜欢的Musikbyrän Makes Me Wanna Smoke Crack,还有bastards don’t blush、tasteless offer、riverbank和oh no, it’s happening again,唱Go to Hell, Miss Rydell前还讲了他跟一个记者结的梁子,说是这个瑞典发行量最大的报纸逆潮流而上,登了片文章bs他们,于是他写了这首歌回敬。他唱go to hell时,大家都在欢呼,可爱死了。edson时的他,完全听不出这种敢爱敢恨来,之前我问肉丝他为什么要单飞,肉丝说是做乐队的总会这样,我想可能是他更想展现自己个性的一面吧,这场live,他十分明亮。

club 8出来的时候,我们往前站了站。于是发现之前站在黑暗中背面线条极好的鼓手,正面令人失望。之前肉丝问club 8最喜欢哪张,我说是spring came, rain fell,其实没有什么原因的,就是听的第一张是这张,而且喜欢这个封面这个标题。可惜昨天似乎没唱,有没有karen song我也鱼类了。唱完hope for winter还是哪首歌的时候,Karolina说,我太喜欢这里了,很安静,这说明你们都在听,在瑞典,people always talk,可你们都在认真地听。然后便唱起everlasting love来。感动了,live的感觉就在这里,很多很多人,大家都在认真听。哦,只闪光灯不断很扰人,不知道来干什么,照片有什么好拍的,把歌好好地记在脑子里就说明你来过了嘛,一张人家唱歌的照片跟网上随便搜出的一大堆有什么区别。据说strangely beautiful里的歌唱的多,不过我鱼类,只记得cold hearts和this is morning(johan唱的很深情,配着vtr不断旋转的树林,迷死人了)。当中Karolina介绍了一个她在myspace上认识的小姑娘(据说已经发了处女碟,名字没听清,我听着像是“有戏”……)一起合唱了love in december,小姑娘的嗓子不错,两人一合,我才发现,以前总觉得Karonlina的声音轻柔也未必,其实有厚实的感觉。新专辑唱了jesus walk with me、whatever you want、football kids、heaven和不记得了,45度角看过去,Karolina的侧脸线条很精致,梳着两条辫子,一本正经地唱,嘴角挂着微笑,30几岁的优雅的小姑娘。今天又把club 8老的专辑翻出来听,原来偏偏唯独在siesta发的首张没有听过,想起昨天没唱she lives by the water遗憾了。

Apenino en Shanghai

周三翻演出信息时突然看到、一声尖叫,无法帮火速联络起来、“去伐去伐”……今日便纠集了神、老大、阿桑外加温情派文青windy奔赴现场。哦这场 live,就两个字:瑟伊!~竟然有人会舍弃这场而跑去听我没听说过的pk14以及我听说过的自然卷,发指阿~~~我坐那儿听得就差舒服得没哼哼了,搞得出来以后神狂笑我小肚子上一堆肉……

西班牙人的英语果然发指,上来打招呼windy还说他英语少有的好呢,接下来便原形毕露了,搞到后来干脆英语讲一半便往外蹦儿西班牙的词儿了哈哈,太可爱了。

散场出来没走几步路,迎面走来一气质老外,我惯例鱼类了下然后突然醒悟这就是Marco本人啊!哇赛太有气质了~回头再张望已经来不及回味了555……那精妙的发型,那修长的手指!身后的长者还记得为他鼓掌,我却呆若木鸡啥都没做,光顾着一口一个“气质”了。

唯一不爽的是,凭什么把1米以下的小孩也带进场,票子上明明印着禁止两个字,Y的那俩小孩闹腾的,太尴尬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喜欢veronique了

对我来说,艺术质量的一个标志就是:如果我读到、看到或听到一些东西,我会突然间强烈而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表述一些我经历过、我想过的东西、完全一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使用了比我能想象得到的更优美、更好看的视觉效果以及更巧妙的声音组合,或者有那么一阵子给我美或快乐的感觉。伟大的文学作品同一般文学作 品的区别就在这里。读伟大的文学作品时,你就会发现有那么一两个句子你好象说过或听过。这是一种描述和意象,跟你紧密相连并深深打动了你,是你的意象。在 字里行间,你不断发现自己处于相同的处境,或者发现某个人跟你完全不同,想法或看法却跟你曾经有过的想法或看法一致。伟大的文学就是这样。伟大的电影制作 也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有的话。刹那间,你发现自己身临其境,你是对它进行感情处理还是开始对其进行学术讨论或进行比较分析并不重要。

摘自Kieslowski on Kieslowski的一段,《两生花》的手记,想起那个仰角的主观镜头:正在被埋葬的“我”。
Wim Wenders片子里的Irene Jacob只是个清纯漂亮的女神,却没有veronique令人过目不忘的敏感。这是老头子本人的魅力,他最实在。深紫色的思想家不知道是不是刘小枫讲出来的,但这个颜色一定代表着不带隐喻的犀利。
现在nano里面放了张requiem for my friend,听过好几遍了,来回公交嘈杂着,一直没有感觉,也许昏沉过了头反而会清醒点。

《舆论学》读书笔记

李普曼的理论前提是人存在于一个真实的世界,而认识理解的则是根据他们的认识、理解而形成的一个虚拟世界,两者是各自独立的。而人的反应(身体或是感情上的)均是建立在这种认识、理解的基础上。

“虚假的环境是‘人性’和‘形势’的一种混杂物”。一种主观意志的投射——这就很好解释了李普曼认为人们必然会将真实简单化、模式化,提炼出某几个具代表意义的语词,而将其他丰富的细枝末节抛弃——真正的环境变化太快太复杂。而当这种理解模式被加以利用,他们就轻而易举地成了舆论的引导者

对于伟人的认识就属于这个方法论(书中李普曼也略略表达了利益集团给这些伟人塑造一个鲜明亮丽的外在躯壳的讽刺),利益的平衡才是那只真正的“看不见的手”,一旦平衡产生新的移动,高高在上的“雕塑”也就自然渐渐化为海上泡沫消碎无形了。

显然李普曼的想法是舆论的形成容易受包括个人成见在内的多种因素影响,容易被控制,同时也容易被轻信、被外化为“真实”,而公众习惯于在舆论的指导下进行政治所以它对民主政治与其说是一种环境,不如说是阻碍,是透明的玻璃罩。

所谓对少数“局内人”控制舆论的不满与控诉至今仍是有意义的。但我觉得就某种程度来说,略微有一点点过时,毕竟舆论对于民主政治的影响范畴与方式是泛化的,当一些人开始意识到它的作用渠道时,这种作用也会被部分消解。而如今,随之社会学相关学说的普及,这种消解正变得越来越明显,并有扭转原本的导向,与之背道而驰的倾向,也许心理学家溯源会发现与人本能的“逆反”有关。

我所注意到的是,心理学中有“自我暗示”一说,与此相当契合。简而言之,即假若反复告诉自己某个观点或某个行动指向,就会渐渐相信这个观点即事实或是确切按照这个行动指向做了,哪怕这个行动本来是超过其人本身的实际能力。并且这种信任是没有外在或自我表面上的主观意志强迫得来的。

将之推论到李普曼的理论环境下。实际上,人们认识理解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在他们的行为(行动的)、建构(文化的)作用下,真实世界也在发生着扭曲形变,的确会有逐渐向虚拟世界靠拢的趋势,但两者是不可能重合的,因为随着真实世界的变化,人的认识、理解必然也会产生变动,于是又产生了不一样的虚拟世界——李普曼的原话是“决定他们的思想、感情和行动的因素是:他们的假环境和他们内心里对于世界的认识”。这就是所谓的历史发展过程。

这个过程简单来说有3个要素,一为真实的现状世界,一为人们的认识、理解的虚拟世界, 一为人们根据这个认识理解产生的反应,其中末项显然是最重要的沟通桥梁。当然三者间均是相互作用、影响的。

在个别案例中——例如书中例举的亚得里亚海美国海军事件——或许有人会指出,人们的反应并不会对真实的结果产生任何影响。在书中这个例子中很明显,事情的真相是已逝的过去时,议员们的理解的确不会回到过去使这个结果产生变化。但也要说,这种目光是短浅的。光就事件本身来说,议员们的虚拟世界对真实世界没有作用力,但他们的反应显然是受到了党派偏见(这种偏见本身就是一种认识)的影响,而这种表现是泛化的,好比其他人也可能因此加深“参议员们有党派偏见”这样的印象从而体现到具体动作中;从另一方面说,恰恰相反的真相也会对参议员们的党派偏见产生些轻微的修正,在下一次的决策过程中就有相当大的可能看到这种影响的作用了。

认识、理解是舆论形成的根本,这是我第一个要明确的论点,其次根据上例的佐证来推论出“舆论在不断被认识、理解作出修正”也亦是可行的。因此,舆论所营造的虚拟环境正不得不(必须要强调这种变化是被迫的)变得越来越血肉丰满,换句话说,即亦有利于“局内人”的方面,亦有不利于“局内人”的方面。这种“虚拟” 对于“真实”的追赶,当然会使民主政治趋于更公平、合理,人人都能确实地参与,而真正有意为之所营造出的舆论影响力将越来越弱。

“众生皆有佛性”之我见

佛性,佛指觉悟,性,意为不变。佛性也叫觉性、自性、本性,也叫真如、实相、圆觉、本来面目……等等,随义立名,假名很多。

大乘佛教的一些经典认为,不但人类有佛性,一切众生包括蠢动含灵,也都有佛性,所谓“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即众生都有觉悟成佛的可能性。但因迷妄的深浅,而有明昧的不同。诸佛因悟此性而成道,众生因迷此性而流转。另外一些经典主张,并非一切有情都有佛性,有一部分人,由于他们的根器,即使勤修也不能成佛。

而我记得老师曾讲过,菩萨亦可是凡人,菩萨当然有佛性,那么既是众生皆平等,众生当然亦皆有佛性。

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里对命运的形容是:在什么深层的地方,有一根细细的绳子缚着我们,另一头连向身后远处云遮雾绕的天堂。

我想众生本然的佛性即是那条连结我们,将我们引导向彼岸的救赎之绳。

佛理说,到彼岸叫波罗蜜。我们离了世间相,解脱一切妄想执著,伏灭一切无明妄想,契入本心,成就如来的智慧德相就叫彼岸。彼岸就是指涅槃说的,不生不灭。

其实在佛那里既没有生死相,也没有涅槃相。所以才显出了生死涅槃的差别相。

《涅槃经》的中心教义是“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如来常住无有变易”。凡夫俗子因为烦恼障蔽而不会显现,如果断灭烦恼即可显现佛性。

恰恰,凡夫俗子最大之烦恼根源,即在于不辨生死涅磐之差别相。可讽的是,求佛道之人却反因纠结于佛语的世理而被羁绊。其实,不辨又何妨?这恰是放下执著,放下烦恼的涅磐之道。差别相是妄想执著性,如果什么都不执著了,就没有生死涅槃的差别相了。

而佛性,就是在放下的刹那引导众生的唯一存在。

如此说来,佛性是因,成佛是果。听闻禅宗否定执迷于佛性有无,重在证悟本体心性。我想既然各宗均对连接此岸与彼岸的存在毫无异议,何必在意那个存在是叫佛性,还是叫本体心性呢,不过一声空名罢了。